贺

【邪簇】归尘

*另类HE/正文死亡设定沿用/是《值得》的番外
*严重OOC预警
*全是自我感动/写得非常口水 遣词造句非常奇怪
*建议搭配 姚兰《归尘》共同食用
*从写完值得的第二天就开始写，一直在写和改中徘徊，很惭愧的是最后成品还是一团糟，对不起

“ 如果有天，可以让你选择人生重来或继续，我不知道，你的答案最后会是真情或假意。
我希望，从蓝天到名利，所有你想要的，都别随风去。”

1.

他在水里沉浮。

他看见气泡向上涌去，爆裂在水面上，不知品种的小鱼转着圈在他身边游动。

还挺好。他乐呵呵地想。可以看着游来游去五彩斑斓的小鱼离开，这待遇前无古人后无来者，没什么不好的。

他恍惚间感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拽住扯了起来，那人费力地拖着他在水里上升，冲出水面的那一瞬间，他晕了过去。

2.

黎簇再一次醒了过来。

白色的灯晃得人头晕，他瞄了眼四周，发现他被送进了医院。

又进医院了。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。

这几年他不是旅游就是在医院，简直都快成两点一线了。前段时间才因为突然吐血被路人惊慌失措地送进医院，他还记得当时医生坐在他面前给他下了最后通牒。

你再不好好修养绝对活不过25岁。

医生皱眉看着坐在对面面色苍白一副超脱生死的黎簇，不明白为什么他年纪轻轻就不想活。

有什么好活的，我爱的人不爱我，生活一团糟，吃药治标不治本只能吊吊命，最多也就只活到30岁，还不如这几年开心过，两眼一闭就走人来得痛快。黎簇心里嘀咕着，听着医生絮絮叨叨地劝他，面上微笑着一一答应了下来，出门就把药塞进了垃圾桶。

医生推门走进来，还是上次那个絮絮叨叨劝他修养的医生。他走到黎簇床前拉开凳子坐下来。

黎簇，你对这个世界一点点的执念都没有吗？

没有。

你没有放不下的人，没有放不下的事吗？

.....没有。

你犹豫了，既然放不下，为什么不去争取呢。

因为没用。医生，我放不下那人，可他一点都不在意我，他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另一个人。我于他，可能连一个面目模糊的过客都算不上。我不想活，是因为我的病让我活不了几年，它折磨我的身体消耗我的热情，让我对生活充满了绝望和愤恨，我不想变成那样。也因为他，我爱而不能，求而不得，他折磨我的精神，让我痛不欲生恨不得能一头撞死。

.....黎簇。他听见医生叹了口气，你怎么就能笃定他不在意你，你当面问过他还是他曾经告诉过你？

黎簇愣了愣。

你自己给自己定义为过客，可是真正在他心中你是什么身份，你不问他，你怎么会知道？你的执念是他，可你退缩了害怕了，你甚至不敢去面对他找他了结一切。你应该去询问去弄清楚你在他心里的到底是个什么存在，这样对你，对他都是一个了结，对你自己也好有个交待。如果问过后你还是这样的心态，那我也不会再劝你。黎簇，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，但我看得出来你还眷恋这个世界，你什么都没有放下，你一直在等人拉你一把，所以我才会一直劝你。

黎簇垂下头。
这灯太刺眼了。他想，刺激得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

3.

苏万的手机在震动，他拿过手机看见备注的下一秒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。杨好在他旁边看资料，被吓了一大跳，资料全掉在地上。他不耐烦地正想冲苏万发火却又急急地停下了。

苏万在哭。

....喂，万万？
黎簇拨通了电话后对面一直没人说话。他迟疑地把手机拿下来对了对号码。

喂？苏万？

....鸭梨。

唉你怎么不吭声啊我还以为你换手机号了呢？

你还说.....这都两年了！你第一次给我们打电话！！

万万，对不起啊。

苏万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就下来了。

....你还知道对不起我和好哥...你怎么这么能呢？你不知道我和好哥有多担心你啊。

是我的错，别哭了别哭了，好哥在你旁边吗让我也跟好哥说几句话。

黎簇！你这臭小子！你还记得你好哥我？
杨好气冲冲接过电话吼了两句，跟着眼眶也红了。

怎么会忘记我好哥呀，我们好哥威武霸气，小弟什么事都要仗着好哥给撑腰呀。

你就给我贫！杨好被黎簇的语气给逗笑了，笑骂着说黎簇太能干了两年都不给个消息。

话筒那头的黎簇眉眼弯弯，语气轻柔地耐心哄着两个两年没联系担心他担心得要命的朋友。

他们在电话里笑闹了一会，就听到苏万犹犹豫豫地问他多久回来。

大概就这两天吧。他笑容淡了点。万万，你知道吴邪他们现在在哪吗。

吴邪？苏万愣了一下，没反应过来黎簇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名字。我不知道，师父好像知道。你问这个做什么？你要去找吴邪？

对。

......鸭梨！你怎么还惦记着他啊。苏万握着手机急得又要哭了。他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！

万万，有些事，我必须跟他面对面谈谈。

苏万半晌没说话。
鸭梨，我可以帮你去问师父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。
我不知道你找吴邪到底想问什么，但是我希望无论结果是否是你满意的，你都不要冲动。无论如何，我和好哥都希望你能平安喜乐，我们也一直在这等你回来。

苏万的声音通过听筒传了过来，一字一句打在黎簇心上，让
他鼻尖发酸，眼眶发热。

他突然就有了底气，世界上再也没有能难倒他的东西了。

4.

吴邪坐在屋檐下发呆。

胖子在厨房做饭，菜刀剁在菜板的咄咄声和淅淅沥沥的雨声交织在一起，组成一首轻快的小调。快到饭点了，各家各户
升起的炊烟消散在雨幕里，一片安静祥和。

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吗。和胖子小哥找个依山傍水的地方隐居，没事就和当地的村民唠嗑唠嗑。吴邪这样想着，无意识地攒紧了手里的信纸。我还在不满些什么。

吴邪。
他听见有人叫他。

吴邪，你有毛病啊！
他猛地站起来，四处寻找声音的源头。

吴邪，你有没有事啊。
他听见那个声音担心又害怕，还带着点哭腔。

吴邪。吴邪。吴邪。

他头昏脑胀，声音从四面八方一齐涌过来，在他的脑子里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。

....黎簇。

他知道了那个答案。
他在不满他生活里没有黎簇。

他在一切的一切结束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所谓的为黎簇好，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认为。他理直气壮地替黎簇决定好了一切，强硬地塞给黎簇强迫让他接受，但他从来不知道也没问过黎簇愿不愿意。他错得太彻底，是他亲手把黎簇从他身边
推了出去，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
他后悔了。

吴邪头抵着柱子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信纸。他从知道黎簇去世后就总有想死的念头，可每次一有这念头他就记起黎簇在信里让他好好生活。

黎簇现在成了他的执念。

他活是因为黎簇要他好好活，他想死是因为黎簇永远的离开了他，黎簇的一颦一笑一字一句牵动着他，他总是想起黎簇，想起黎簇的笑，黎簇的怒，黎簇一脸嫌弃地冲他吼，黎簇满是星光的双眼。

黎簇。他低声唤着，我好想你。

5.

一只鸡扑棱着翅膀冲了过来。

黎簇下意识伸手抓住它的翅膀把它提了起来，他盯着手里被抓却不甘示弱还在挣扎的鸡陷入了沉思。

这什么情况，难道是吴邪知道我要来给我的见面礼？

这时一个扛着背篓的大娘走了过来，她稀奇地看了黎簇半天，看得黎簇又尴又尬脸都红了，才把视线从黎簇脸上转到黎簇手里的鸡上。

这不是村尾王胖家的鸡吗？
她狐疑地盯着黎簇，像是在怀疑黎簇偷了那家的鸡。

黎簇尴尬的笑了笑提着鸡一溜烟跑了，留那大娘在那直嘀咕奇怪。

黎簇到的时候正好是饭点，他才抬手准备敲门，门就从里面开了，一个粘着鸡毛一脸怏怏的脑袋探了出来。

那人垂头朝前冲，跟黎簇撞了个正着。

黎簇被撞了个踉跄，那人撞得他一阵气血翻涌，手里的鸡都掉了，脸更苍白了。他后退几步站定，嘴里涌上来的腥味让他再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。

那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撞了人，抬头正想道歉，愣住了。

是黎簇。

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。柔软的发，明亮的眼，微微下撇的嘴角，苍白的脸。像是他每夜午夜梦回中的那个冲着他笑的少年。

是黎簇。

黎簇刚想开口说什么，突然就变了脸色剧烈咳嗽起来，紧接
着一口血就喷出来。

吴邪扑了过去。

6.

黎簇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。

昏黄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摇晃晃，古旧的木头窗子吱呀吱呀地响着，房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。

他下了床，轻手轻脚地靠近那人。那人已经睡着了，眉头紧紧皱着，眼下一片青黑，胡子碴碴的，看起来很疲惫。他伸出手去碰那人的脸，先是眉，再是鼻，最后是唇。

吴邪醒了，可他不敢睁开眼睛，他感到黎簇的手指伏过他的五官，停留在他颤动的睫毛上，他突然睁开眼握住了黎簇的手腕。

他看着黎簇，黎簇也看着他。
他看见黎簇缓慢地眨了眨眼，反手握住了他的手。吴邪抖了一下，用手指磨了磨黎簇的手腕，又犹豫地轻轻捏了捏黎簇的脸。

是真的。他用力地抱住黎簇，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。

黎簇低下头任由吴邪的动作，他柔软的头发在吴邪头边蹭过。吴邪的头埋在他的颈窝里，双肩颤动着，一滴一滴的水滴落下来。

吴邪哭了。这个意识让黎簇不敢置信又惊慌。难道他曾经在意过自己吗。少年的眼睛慢慢亮了起来。

......吴邪，我这次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，你或许曾经有一点点在意过我吗？

吴邪抬起头，少年的脸上带着试探的欣喜和孤注一掷，他没有说话。

吴邪捧过黎簇的头，吻上了他。这个吻揉碎了悔恨和爱意，带着深深的思念与悲恸，他把他所有想说的话全融进了这个吻里。

黎簇的瞳孔颤动了起来，这个总是在强迫自己撑住的少年在这一刻终于放下了他心中的执念。

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。

天终于亮了。

––––

少年看着窗外的雁群飞来又飞去，合上了双眼。

男人站在门后，手里还提着少年早上撒娇让他去买的包子，哭得撕心裂肺。